“廉价、清洁能源,为我们提供能源安全,” 英国能源安全与净零碳大臣埃德·米利班德(Ed Miliband)表示。
根据工党的清洁能源使命,政府希望到2030年将英国太阳能发电量增加近两倍。尽管英国各方部长表示这将确保“重新控制能源系统”,但人们担心从中国采购大量设备将适得其反。
就在米利班德访问约克郡的几个小时前,有报道称美国工程师在美国太阳能发电场使用的中国制造的电源逆变器中发现了秘密部件。电源逆变器将太阳能电池板产生的直流电转换为电网可以使用的交流电。这些部件未包含在任何示意图中,其中包括蜂窝无线电等通信设备,这些设备可以绕过其他保护措施并允许远程禁用逆变器。换句话说,它代表着一个潜在的“终止开关”。
专家警告称,如果这种情况在其他地方重演,可能对电网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即使是一次性关闭3至4kMW的发电容量,也可能导致现代电网连锁停电。
终止开关如何工作?
本周尚不清楚涉及的是哪家中国供应商或太阳能发电厂。目前也不清楚这些隐藏部件的存在是故意为之还是有误操作。设备通常有一些联网部件,通常用于管理“无线”软件更新。
但这些披露的消息在太阳能行业引起了震动,并引发了对中国供应商及其在西方基础设施中的作用的新一轮审查——尤其是考虑到中国在某些关键技术领域占据主导地位。
例如,根据英国税务海关总署的数据,英国超过五分之二的进口太阳能电池板来源于中国。一位太阳能电池板行业高管表示,考虑到部分太阳能电池板最终会由欧洲公司转售,中国供应商的实际市场份额可能更高。
在全球范围内,中国企业几乎完全掌控着太阳能供应链。他们控制着79%的多晶硅(用于制造晶圆的晶体材料)产能、97%的晶圆产能、85%的太阳能电池产能以及75%的组件或面板产能。
中国在太阳能供应链中占据优势
与此同时,伍德麦肯兹表示,中国企业占据全球电源逆变器出货量的三分之二左右,并占据英国约60%的市场份额。目前最大的两家公司是华为和阳光电源,其次是锦浪索利斯和上能。
英国似乎使用了阳光电源逆变器的太阳能项目包括位于伍斯特郡和南威尔士的斯特伦舍姆和兰文太阳能园区,这两座园区均由Next Energy所有。周五,该公司发言人未回应置评请求。
同样,《每日电讯报》发现,位于约克郡和伍斯特郡的斯基比(Skeeby)和比斯汉普顿(Bishampton)太阳能发电场是由一家公司建造的,该公司于2015年与华为达成了为其英国站点供应逆变器的协议。业主发言人也没有回应置评请求。没有证据表明在这些发电场中发现了类似的设备。
中国公司的主导地位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价格,尤其是在竞争激烈的英国。伍德麦肯兹太阳能分析师乔·尚格罗表示:“在欧洲等地区,中国制造商与更传统的西方制造商之间存在竞争,中国公用事业规模的逆变器成本通常只有西方同类产品的一半。”
欧洲公司声称,中国竞争对手以低于生产成本的价格出售设备,这是一种旨在摧毁竞争对手的“倾销”策略。
但当前的形势也反映出中国多年来在“中国制造2025”产业战略下寻求主导关键技术的追求,该战略为受青睐行业的企业提供了大量的国家支持。
现在,华为等顶级供应商不仅价格低廉,而且技术也最为先进,Shangraw表示。
然而,批评人士长期以来一直警告称,允许中国对太阳能供应链进行如此大的控制可能会至少让西方国家陷入尴尬的境地。
英国能源安全与净零碳部门清洁能源产能情况
其他人警告称,赋予中国对西方供应链如此大的影响力,将使其能够在出现分歧时施加巨大的外交压力。
然而,对专家和政界人士来说,中国电力逆变器中发现隐藏元件所引发的担忧,其触及的痛点却更为深远。如果这些隐患是蓄意为之,则意味着中国方面可能在危机期间对美国和欧洲实施大规模停电。
欧洲太阳能制造委员会称,目前欧洲超过200GW的太阳能发电能力依赖于中国制造的逆变器。该委员会秘书长克里斯托夫·波德维尔斯(Christoph Podewils)警告称:“如果你控制如此数量的逆变器,并以协调的方式关闭它们,那么可能在一秒钟内导致整个欧洲停电。”
波德维尔斯表示,即使你认为中国企业本身不存在风险,但如此多的产能集中在华为和阳光电源手中——这两家公司控制着欧洲大部分市场——这本身就是一种风险。
“只有一个国家,或者说只有两家公司,基本上控制着欧洲电力系统。即使黑客并不真的想控制整个系统,他们也可能成为黑客勒索的有效目标。”
这就是为什么波德维尔斯和欧洲制造商现在正在游说各国政府对华为在电信网络中的作用施加类似限制的原因之一,因为西方担心华为会从事间谍活动。
尽管华为一直否认构成任何威胁,但英国部长们在2020年宣布了一项打击措施,禁止这家中国公司参与任何5G移动基础设施建设,并将其覆盖范围限制在仅35%的光纤网络。
保守党呼吁对中国太阳能逆变器的类似问题进行调查。影子能源大臣安德鲁·鲍伊敦促米利班德暂停清洁能源推广,直到部长们明确英国太阳能发电场是否存在风险。政府坚称“绝不会让任何事情妨碍我们的国家安全”,并补充道:“我们的能源部门受到最高级别的审查。”
周五,保守党后座议员尼克·蒂莫西指责米利班德“对我们的能源和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他补充道:“这项技术可能使敌对国家能够摧毁我们的电网——可能持续很长时间——并使基础设施和关键设备无法运行。”
据了解,太阳能发电场业主正在调查这些说法,行业机构英国太阳能协会坚称,如有必要,可以相对较快地更换电源逆变器。
然而,伍德麦肯兹的Shangraw表示,完全抛弃中国供应商并非没有代价。近年来,要求从电信网络中移除华为设备的命令被指责给移动和互联网运营商以及消费者带来了数十亿英镑的额外成本。
最坏的情况下,米利班德对中国太阳能的赌注最终可能无法带来廉价电力或能源安全。